我的前半生有两个理想,一是30岁之前游遍欧洲,二是30岁之前结婚。

很难说清当年出国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应该不全是为中华崛起而读书,我的格局也就是些情情爱爱,对初恋同桌的念念不忘?对中文系那个女生的反感和仇恨?对红颜知己的不甘心和无奈?又要是新的开始了,跟很多后来去法国的人一样,就觉得冥冥之中,那里好像在召唤我。

我不知道导师的人品如何,不知道那里博士容不容易毕业,不知道实验室其他人是否好相处,不知道那边的东西吃不吃得惯,对于前途更是一片未知。当时甚至有终极浪漫的想法,就是大不了客死异乡,反正在国内也没有很开心,欠父母的只能下辈子再还(后来听法国同事说,虽然老被说浪漫的法国,自杀率在世界上仅次于日本。)

来法之前联系到一个高中同学小C,大学是北大的国防生,学的应该是金融相关当时正好在巴黎实习,工作地点是凯旋门附近的汇丰银行。虽然很多年没联系过,听说我要来,很讲义气地说在巴黎时可以住在他大学城的宿舍(巴黎的酒店超级贵)。第一次坐十几个小时从北京到巴黎的长途飞机真心很累,在他宿舍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凌晨大概6点多的时候,我被窗外的歌声给吵醒了,仔细一听,应该是个中国哥们因为唱的是中文歌,我不禁在心里骂,大清早的唱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哥们到底是有多寂寞。

短短几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实验室做完实验之后,我下楼走进车里,没有发动,望着美如画的校园景色,挑了盘磁带放到车载音响里(是的,买的是已经开了20万公里的雷诺,磁带是别人从国内带的范特西之类的,很合理吧),将音量调到最大,一边大声地唱着歌,一边泪流满面。

记得有一次还看到了小J的朋友圈(好像应该是人人网日志吧,记不清了),他当时在德国一个小城市实习,写的是当天的经历全英文的,好像就是一天都很倒霉都很不顺,晚上突然意外发现了一家中餐馆,吃了一道GongBaoJiDing还是HuiGuoRou之类的,接着一个人躲进了厕所里,然后crying like a baby.

我,小J,巴黎清晨唱歌吵醒我的那个哥们,以及下面要出场的每一个人物,可能都经历过这样类似的瞬间吧,呵呵,好山好水好寂寞。绝对的自由,这不正是我追求的吗?绝对的孤独,可以细细品味人性的本源。

相比而言,我是幸运的,因为一起出国读博的还有同一学院高分子的小P,不久之后,又认识了ZS大学过来交流的有机化学小Y,加上应用化学的我,至此化学博士三人组正式成立,后来成功申请到了位于富人区M区域的博后套房,也成功申请到了房补,房租平分后每人每月能剩不少钱,又集资买了车,三人同吃同住,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上班,共同制霸篮球场,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真的是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怎么感觉剧情要跑偏,越来越基情四射,赶紧上点妹子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