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没有鼻子,却有呼吸,没有眼睛,是两个黑沉沉的空洞,他也没有嘴巴,但在光晕束的面具下似乎一副邪恶的表情。上帝放开手,我轻轻飘到他的脚边,他要我亲吻他,臣服他,赞美他。地面一阵动荡,我别过头去,屁股上挨了一脚,一股脑地向前滚去,旁边全是匍匐的肉白色的身影,有晓瑛,有顾念,有珊珊,甚至赵厉霆,还有我妈。
我突然失了重,朝云端底下坠去,又看到那架嘎嘎作响的过山车正在启动着轮轴,天空变得残阳如血,还是那个男孩,在空中腾飞,和我绝望相对,然后我变成了他,看到母亲的脸在远处的摩天大楼里隔窗看过来,我被什么人拽人迅速下坠。
“妈,妈”,我失控大叫,感觉身体依旧不是自己,在腾空抖动。
有人死死扣住我,不让我往上飘,头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我在。”
我不自觉地弹动了下身体,头和身体像是完全分开。
“妈”,我左右摇摆着头。
“你醒醒,到家了”,萧然说。
我没睁眼睛,知道自己做了噩梦,喃喃问道:“萧然,衣服买了吗?”
“没有”,他抱着我往前走,“你发烧了,今晚别折腾了,先穿我的。”
我抬手摸摸额头,咯咯咯地傻笑,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他把我放下,开了门,瞅我一眼道:“我看你生病还挺乐呵的。”
“是啊,真有意思”,我换着鞋,“昨晚我俩吵架到现在还不到24小时吧。”
萧然把东西放在厨房桌台上,洗了个手。待我从一楼卫生间里出来,他坐在沙发上,双肘搭在膝盖上在玩魔方。
我坐过去,问他:“你今晚住在这儿吗?”
“不在”,他仍旧玩着。
我点点头。
“对了,药箱就在床头柜里,你自己找找,应该有退烧药。”
“好”,我说。
他点点头,放下手上的魔方,起身说道:“那我走了。”
他的背影走过大幅的落地窗,把路灯白炽的光线遮住,片刻后又露出来。
“萧然”,我心里闪过楚叔叔的话,下意识站起来叫他。
他回过头来,遮住半壁灯光。
楚叔叔说,这个男人要是和你不是一条心,事情败露根本不必到赵厉霆那里。
“你,能不能陪我聊会儿天?”
他不动,也不说话。
我沉默一会儿,心下凄然,点点头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他缓缓走过来,问道:“你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梦话?”
“说了什么”,我没有半点记忆,不免一阵紧张。
“先去洗澡吧,我只陪你聊一个小时”,萧然绕过我,径直绕到楼梯上楼。
从浴室出来以后,他像是已经在楼下洗过了,换了身简单的家居服坐在二楼起居室的沙发上喝水。
我俯身打开床头柜找退烧药,没有发现,又绕到床的另一边找。萧然的医药箱很是齐全,和我的很像,血管钳,组织剪,线剪,缝针,六个0,五个0,四个0的尼龙线一应俱全。
我找到退烧药,坐到沙发另一边兑水喝了,低头沉默地看着杯子。
“你不困吗”,他问,又喝了口水。
“刚才睡过了,现在还好”,我问,“你呢?”
“我也还好。”
“嗯”,我点点头。
“刚才”,萧然顿了顿,“我和你说,以后少和那个俱乐部的人接触……”
“为什么?”
他转动着手上的茶杯,像是在想话应该怎么说。
“我一直以为,你刚回国,可能国内的关系还不熟。而且,听珊珊说,你爸也不太喜欢你们家的孩子多接触。”
他点点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这么和我说,又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我,好一阵才说道:“我不希望你和我哥一样遇到危险,虽然他的事我也不是完全清楚,但你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明面儿上就算赵家人。”
我低下头,情绪因为这句话变得很糟糕。
从浴室出来以后,他像是已经在楼下洗过了,换了身简单的家居服坐在二楼起居室的沙发上喝水。
我俯身打开床头柜找退烧药,没有发现,又绕到床的另一边找。萧然的医药箱很是齐全,和我的很像,血管钳,组织剪,线剪,缝针,六个0,五个0,四个0的尼龙线一应俱全。
我找到退烧药,坐到沙发另一边兑水喝了,低头沉默地看着杯子。
“你不困吗”,他问,又喝了口水。
“刚才睡过了,现在还好”,我问,“你呢?”
“我也还好。”
“嗯”,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