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啊。”见夕搭上灵瑶的肩头。

“有屁快放。”见她这么拖泥带水，灵瑶两扇嘴皮子跟剪刀似的裁起来。

“我怕是要输。”她太晓得了，自己算不得“天赋型”，刚入阁就是三脚猫瞎扑腾，到如今应对变化还是使小聪明。

表演时那台子一侧的老妇，应当是测评的人了，她不经意间瞟到了一眼便觉其与众不同，那如炬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放心吧，开赌盘的时候我连同你那份都压了对面的。”

“……”见夕哭笑不得地瞧灵瑶拍上她背的手，不像是手，倒像是钱串子。

“小司。”

“大师父。”

“我说，你这新秀比起流年逊色了许多。”两鬓霜白的老妇坐在藤条榻上，手指一下一下地磨着扳指。

“但师父也看得出来，这新秀不是纯然往舞姬上培养的。”这大师父其实是他母亲的师父，十二岁的孩童能掌管几百号人的舞阁，自然少不了引路人的提点。

“也是，这也不是个死背词儿的歌姬。”磨扳指的手指慢了些，“现想现唱。”

他自然懂得其中调侃的意味，不经嗤笑出声。

待反应过来收住，便听得老妇开始正式攻击：“这可不是夸，她另辟一种风格也是晓得要拉扯，整体氛围虽在但碎，小聪明挺多……让她和洛央磨一磨，摸摸她的上限。”

“好。”

“今年几许了？”

“二十又六了吧。”

“连这都记不住，得找个人替你记唷。”耳后的银白碎发随笑一颤一颤。

是吗……

他望向窗外，天际像是酸腐泛黄的衣角——近来有些风沙进了陌都，想兜是兜不住的。

“小弟，你这也太莽了，区区士兵跟他之间根本不用扯级别，你不怕，呃——”战友用手比划着脖子，“看不出来啊，小弟力气这么大，那守门侍卫也算尖里掐尖了。”

他倒是自觉地不问详细内容，只是一口一个小弟上赶着认亲。

连舜把喋喋不休的他拽开去，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我顶上还有七个兄长，轮到你——得喊八哥。”

“……这样的吗。”见连舜拎自己跟拎小鸡似的，他咽了口口水，呆呆回道。

“小将军，这人……”军师看着帐外远去的二人。

“他提供了不错的框架，虽不失为妙法但人需修整，还有，派人去查清底细。”看向隐在帐边的侍卫，罗莽说道。

“是。”

是夜，辽阔的黄土平原出现了三两蝼蚁，徐徐前行，用冰冷的铲子剁出了点点坑洞。

但是过了两日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提议者自然少不了身先士卒，连舜匍匐在地，月明星稀的夜他无暇观赏，两侧的树林都离他很远。

是回营还是做些什么，他在犹豫。

眼见这三两战友都已佯装农夫归家，他却不为所动，只是埋头苦干，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四下走开去，到了对面树丛前恰不远不近处，用工具对着土地左敲敲右看看。

突然好似发现了什么，忙蹲下去，敲凿起来——他在赌。

风吹过树丛，窸窸窣窣，时脆时闷。

过了一会儿手有些许乏累，便起来擦汗甩手，仿佛见了不争气的业绩，对着土堆狠跺上两脚。

踩着碾着，腿又倏地僵住：踩着什么了？

他立马伏到坑边查看，转而欣喜地又挥铲挖掘。

终于他从坑底拾起一粒东西，像个赢了盘的赌徒对着它吹上一口气，细细的尘散了大半，金黄色随即闪现。

——好家伙，是金砂！

他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赶忙要把金子往腰带里塞。

手刚塞到腰带，树丛里却有了异动：簌簌，簌——一个黝黑的身影朝向他，径自走来。

“小兄弟。”那人一把握住了连舜的手，用着还算流利的话说道。

“你，也是来淘金的。”哪怕这人穿得像个樵夫，但明晃晃的凿子和有意收敛的发音仿佛已说明了什么。

“你、你是——来和我抢的？”连舜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心里倒暗暗松了口气。

“不，只是想看看。”一只伸勾来的手指粗糙而带着蜷曲。

“……喏。”

那人撮起那小小的金粒子，眯缝起眼来。

“你可别想贪了去。”连舜一把夺过。

“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那人不意外，只是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小兄弟，看你这运气——甚好。”

“那可不是一个运气能概括的。”连舜扬起一脸骄傲，拿着工具在空气中比划起来，“我好歹也在这掘了几日，你要是同我一样掘地三尺，可不止这点金粒，嘿哟！

我跟你讲什么，你知道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