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3)

催马经过一处野河畔,风吹杨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

正是春光无限好,赏花游乐时。然而,这一行马队却寂静到不像出游的队伍,唯独领着前方的华服美貌公子,面生愉悦,轻松自在。

方应看饶有趣味地眺望,河畔对面的春山烟朦胧,骤然发问,“那女子,当真如此貌美?”

杨开泰落后半马身,原是神思不属,忽听耳畔打趣询问,激得出了一身冷汗。

下意识地攥紧缰绳,露出僵硬地笑容,他道:“不,我只是在惊异。这苏公子要想悔婚,恐怕雷堂主那边不会罢休,江湖少不得又会掀起腥风血雨。”

挑高眉头,方应看淡笑,意味深长地用扇子指向杨开泰的手,哪儿被缰绳勒到发红,道:“杨公子,原来也不老实啊。”

杨开泰是少林俗家弟子,又得【武林六君子】之一的美名,品性端正,与那锦绣藏奸的人不同。

被小侯爷如此调侃,慌张的情绪自然流露,本是欲要解释:“小侯爷!我……。”

可话到嘴边,想起方应看背后代表的势力。

若将女子的信息传扬出去,岂不是惹横祸?

杨开泰只得默默无言,惊鸿一瞥,终究在心里留下道影子,属实不忍她受江湖波及。

女子玉软花柔,气质纤弱,竟无半点江湖气息,敢于呵斥烈马,真是琼林玉质令人叹服。又惊心她怎会跟在苏梦枕身边?

纵然金风细雨楼在江湖名声不错。

但,这‘六成雷四万苏’的,意味着金风细雨楼并非真干净到不然尘埃。两大帮派,龙虎相争,湖水之下是鱼儿遭殃。

既然都是浑浊不清的水,又如何装得下无瑕白玉?

杨开泰正是因此,即便厌恶六分半堂,也不愿归顺金风细雨楼,最终不得不折中找上小侯爷。

“看来这女子不只貌美,还是位绝代佳人。”

方应看本是想调侃杨开泰,想这俗家弟子到底不是真的出家人,哪怕真出家人,也有食色之徒,又道,“难怪苏公子如此在乎,竟不愿让人瞧去一丝。”

未见到女子样貌,但浓郁的乌发给方应看留下不错的印象。官宦贵族的女子酷爱养发,能有一头如此美丽秀发的女子,样貌自不会差到哪儿去。

尤其,还是能让‘六君子’的杨开泰,眼睛都不眨,失魂落魄,痴痴望着的女人。

如今再度回想那小女子的娇声玉音,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不同往日曲坊间的莺声燕语。

乌骓。

美人。

霸王。

……当真是有趣。

郭东十三从玉泉山出来,就垂头丧气,不发一言。

想要献给小侯爷的马,‘折’在玉泉山,他的前途就是一片黑暗笼罩。

瞥见杨开泰与小侯爷闲聊,忍不住开口,踩了这后辈一脚,他扬声道:“杨少东家,该是没见过女人吧。那女子,我瞧见咯,可一般着喃。”

若不是杨家马场横插一脚,他的乌骓马说不定已经被小侯爷收下,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刺到六分半堂的眼。

苏梦枕悔婚,他的乌骓马留在玉泉山。

是什么意思?

郭东十三心道晦气,对杨开泰没见过女人的模样很是看不上。

他怕六分半堂得知今日风声,拿他杀鸡儆猴,想投苏梦枕金风细雨楼,又觉得时间不妥。人刚说悔婚,自己又是赠马、又是拜龙头,岂不是第一个找死?!

“哦?你瞧真切咯,”方应看狐疑地瞥向郭东十三。

郭东十三咽咽口水,大声道:“岂敢欺骗小侯爷,我追马先入,自是把人看得清楚。要说女子样貌,素衣虽娇俏,却不如小鹦楼里的十娘,更比不得金玉楼里的小姐。”

谎话出口,一切水到渠成。

哪怕还有一丝机会,郭东十三还是想攀上小侯爷方应看这课大树。如此一来,六分半堂哪怕知道乌骓马的事,也会看在方应看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无耻,这人好无耻!

杨开泰虽少有涉足青楼暗巷,可也听明白他的暗示。郭东十三言语轻浮,根本不识女子真容,还敢昧着心的把女子与欢场作比,不仅是踩那姑娘,还暗暗踩了苏公子,他对这样谄媚的模样很是看不上。

虚眼瞪向郭东十三,杨开泰不屑道:“郭当家,你敢把此话同苏公子说?”

“杨家小子!你什么意思。”

方应看对郭东十三的话半信半疑,他更相信人的本能不会说谎,瞄向杨开泰,不放过任何疑点。

杨开泰:“什么意思?你丢了乌骓马,拿人女子作筏子,我不过是看不过罢了。”

他冷冷一笑,不屑与郭东十三为伍的模样,到符合少林俗家弟子的‘耿直’,算是说服了多疑的方应看。

摩挲着光滑的扇柄,方应看忽道:“郭当家,杨公子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