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寄梦(1 / 3)

“姑娘,姑娘,醒醒!”是个男子的声音,空灵悠远。

那身着道袍的男子收起伞,轻轻摇晃着昏倒在他怀中的岑青意。

他又拍拍她的肩膀,却怎么也唤不醒,只好作罢。

他把她手中的莲草取出,放进背篓中,又拔掉她手心的倒刺。捏起手腕探了一下她的脉象,又迅速放下了。

指尖碰到她腰间断成两截的翠色玉环,男子忽然停下了动作。

天色迅速暗下去,竟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那男子便背起她,举着伞,沿着小溪走到一处山洞避雨。

伞都打在了岑青意头上,他大半身子都被淋透了。

男子加快脚步,背着她进了山洞。

安置好岑青意,男子抱来干草枯枝,在洞中燃起了篝火。他复又为她把脉。

他的指尖冰凉,轻搭在她腕上,便似有一股寒气从腕部沿着经脉传遍她的全身,冷得她直发抖。

昏睡中,她冻得有些发紫的唇间轻声呢喃着什么。含混不清,引得他侧耳细听。

“杜越哥哥……”

他轻易便窥见她的梦境。少年玄衣银甲,笑着轻握她手。可任她怎么唤也不见少年应答,身影很快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把脉完毕,他便似触电般松开了手。男子安静地坐到伞后,仿佛烘干那青纸伞比温暖自己的身子还要紧。

岑青意是被冻醒的。一睁眼,只见洞中篝火将熄。

她连忙把身侧的枯枝加进去,吹亮了火焰。顺其自然地做完这一切,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是从那崖壁上直接坠落到了这古怪山洞之中。

小溪边,青纸伞,看不清面容的身着道袍的男子,一闪而过的杜越……这到底是梦是真?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她被这一想法吓到寒毛直竖。但手心的疼痛却那么真实。她摸了摸自己半干的衣裳。还活着,不是梦。

自己的背篓就放在身后。岑青意一把把它拽了过来,翻到那丁点儿莲草,果然和“梦”完全接上了。

她便撕破裙摆,拿布条把手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仍抱膝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手上的疼痛才轻了些。

山洞中只有枯枝燃烧的噼啪声不时响起,安静得让人心慌。

岑青意举起燃烧的枯枝,向印象中放着青纸伞的方向照去。

但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什么纸伞,也没看到男子,只有个小小的干草堆。

岑青意把火举得再近些,有火星掉落,那干草堆忽然一动,朝她窜了过来。

“啊!”岑青意连忙后退两步,吓得差点把枯枝丢出去。

那东西却停在她身前一尺远,又卧下不动了。

定晴一看,原来是只晃着毛绒绒长尾巴的狐狸。

它通身雪白,一双滴溜溜的眼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举着的火。

刚才它大概是缩成一团睡着了,才会被她认成干草堆。

“罪过罪过。”岑青意连忙合掌道歉:“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看它毛色光滑油亮,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竹筒形状的挂饰,不像是只野狐狸。

她忽然又有点期待,会不会是被那男子养在身边的?

便试探地问道:“你家主人可是出去了?这是什么地方?是他把我救回来的吗?”

白狐听她说完,又懒懒地闭上了眼睛。它似对这闯入的异类没有恶意。甚至不想理会。

呸!岑青意你魔怔了。居然向一只狐狸问话。她骂自己一声。又坐了回去。

那狐狸睡得挺安稳,她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有亮光从洞口照进来。那白狐忽然起身,信步朝洞口走去。

岑青意便跟着它走出了洞口。

山中晨雾正浓,令人认不清方向。

走着走着,白狐在一丛杂草前停步,低头用鼻子蹭了蹭。

岑青意感到奇怪,蹲下来细看,发现是一种可以提神的药草。想来这晨雾可能有问题,她也依样画葫芦,摘了一捧,往自己鼻尖搓了搓。

再走数十步,她便看到了昨晚梦中的溪边。

也许这不是梦,是她昨晚也吸入了这山间的雾,才会把真实发生的事当成做梦吧。

白狐领她沿着溪流走去。

岑青意吃了一小块带来的烙饼,便来到那男子收伞救起她的地点。

她不由得停步,仰头看去。

雾气未散,只看到近处的林木参天,看不清那边的崖顶。

白狐却继续沿溪流走去,离崖壁越来越远。

“你要带我去哪?”

岑青意想在崖壁上找自己放下来的麻绳,以确定自己的方位。

白狐转身看着她。似乎能听懂人言。

岑青意蹲下来,试图和它商量:

“我叫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