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通兔子抱着一个胡萝卜，对着对方的头像发射炮弹。

配文是“老子突突死你”。

江幼笙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撤回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梗着脖子跟人唠。

“抱歉，我没带眼镜点错了。”

对方利落的回了消息：“没事。”

“你想拍个人写真？什么风格的。”顾屿用左手利落地打字，右手执着铅笔在素描本上画下一条流畅的线条。

“展现生命力，自由与乐观。”

顾屿看到发来的消息，打字的手一顿，过了很久才给对面发去一条信息：“明天下午三点有空吗？”

江幼笙查了一下最后一项检查的时间，上午结束中午出院，时间绰绰有余。

“有的。”

对方发来一个定位，是一个叫Karley的咖啡厅，江幼笙定睛一看，才注意到咖啡店离自己租下的公寓只有一公里远。

“下午三点，到这里来聊一聊你的具体想法。”

江幼笙给对方发去一个ok的表情包，便关了聊天框。

原来他的主业是咖啡厅老板啊……

只是手机又震了一下，顾屿发来一句：别忘了戴眼镜，不然我怕你走错地方了。”

江幼笙：“…”

“街上有两家咖啡店。”

江幼笙几乎两眼一黑，没再回复对面人的消息。早知道就扯别的理由了，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幼笙烦躁地踢了几下被子，一把扯过来盖在自己脑袋上。

病房内很静，只有从走廊里透过的光束，和透过窗帘零零散散的月光。

睡前护士来查房，抽走留置针。

“疼吗？”护士看她一个人住院，总是会多问几句。

“不疼，咱也没有那么娇贵哈哈哈。”江幼笙笑得爽朗，手上攥着棉球，按在渗血的地方。

第二天，齐月趁着午休，说什么也要来接江幼笙出院。

江幼笙推着行李箱，脸上虽带着笑意，但整个人显得憔悴又孤寂。

齐月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你怎么不让我来陪你啊，我们多少年的交情！”

江幼笙点点齐月的额头，眉眼带笑：“收起你要哭的冲动，大过年的，我还在呢！”

齐月被逗得“戚”了一声，鼻尖红红的，瞥到江幼笙手里的箱子，顺手接过去。

医院气氛不好，两人沉默地走到露天停车场。

关了两天半，江幼笙第一次走出住院部大楼，雪已经有融化的迹象了，薄薄地堆积在路面上。往年的二月下旬从来没有这么冷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手术前等到樱花开。

齐月没开自己的代步车，而是开了江幼笙的暗绿色suv。

大学四年，兼职加上奖学金，攒下来些钱买辆二手车车绰绰有余。

当时在二手车市场选车的时候，齐月还觉得奇怪，一个女生一只猫为什么要买越野车型，江幼笙看着配置若有所思，良久才回答：“我想开着车，勇闯天南地北！”

齐月当时只当一句玩笑话，不过是喜欢suv随口扯的一个理由。后来才知道江幼笙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毕业的暑假，拖着齐月，两个人交替开，从临城自驾三天去青海走了一遭。

放在现在，齐月肯定会觉得江幼笙疯了，但他们脑子一热就去做了。

江幼笙打开副驾驶的手套箱，随手拿出几包零食拆开来吃，偶尔投喂自己的专属司机。

零食都是齐月给自己准备的，齐月拎着零食往里面塞的时候，江幼笙还调侃：“养小猪呢！”

如今都进了肚子。

江幼笙眯着眼靠在窗户上，随口问了一句：我猫呢？”

“早上就送回去了。”

齐月拐了个弯，驶入一条小路，商业区背后有一片老城，街道有些陈旧，但烟火气市井气十足。

每个路口都有一群大爷聚在一起下象棋，看得比玩的还多，嘴里还不时感慨，下场了不忘复盘。

繁华里的安逸。江幼笙是这么形容的。好

小商铺老板打扫卫生，张罗着开门，有几个推车的小商贩卖热乎香甜的顶顶糕，是江幼笙小时候最偏爱的食物。

他们对每一个路过的人吆喝，尽着自己仅有的力量，渺小地生活着。江幼笙在心里感慨世界转的太快，人们被迫适应，束缚得喘不过气。

冷不丁地江幼笙开口：“下午我要去找咖啡店。”

齐月感到奇怪：“你不是不喝咖啡吗？”她依稀记得江幼笙一喝咖啡就会整晚失眠。

“摄影小哥哥开咖啡店，我要去找他谈细节。”江幼笙的指尖轻轻摩梭，长发遮住半边脸，看不清神色。

“在哪儿呢，我送你去呗？”齐月凑过脑袋，八卦的眼睛闪星星。

江幼笙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