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1 / 3)

恶劣的雪暴天气简直让人睁不开眼,又硬又冷的雪粒被狂风卷起,刮的裸露在外的脸颊和手臂生疼。

但伊芙琳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个了,比起这些外在的划伤,因强行运转超越身体极限的元素力所造成的身体负担和内脏破裂才是最致命的。

“你真的让我很惊喜,伊芙琳。”

风雪迷了眼睛,伊芙琳左右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袋试图维持意识。

不远处的多托雷鼓掌着在一众愚人众士兵的簇拥下上前走了两步,他悠然自得的姿态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伊芙琳的身后是一排冰棱,直指愚人众士兵们阻止他们继续前进,同时也封锁了她逃离的道路。

但她还需要撑一会儿,再拖一点时间,再多一点……

多托雷逐步接近,伊芙琳心念一动,手指划了个方向,空中便凝化出两枚冰刺直直刺入多托雷的前方的雪地上,在这样饱含警告意味的攻击下,他终于停止了脚步。

周围的愚人众士兵看她发动攻击也更紧张地上前一步,握紧手里的长矛,把她半包围起来。

呼吸急促,神志流失,双腿都在发抖,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大的快要炸裂耳膜。

又因为刚刚的元素力使用为身体又增添一份负担,一时间喉口猩甜,伊芙琳忍不住猛咳了一口血出来。

鲜红的血液在纯白的雪地上尤其刺眼。

咳了一声就很难收场,身体猛颤一下,伊芙琳支撑不住狼狈地跪在地上,她一只手撑着雪地,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巴。

殷红的血液从五指缝中流出来,一滴一滴落在眼前的一小片雪地上,大片大片的红色不断吞噬掉周围的白色,伊芙琳看着就好像自己的未来也被这样漫天的红一点点吞噬掉了。

她咳的实在太厉害,力量被透支,周身的雪暴都渐渐平息下来,毫无疑问,她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士兵们有序地簇拥着上前,缩小包围圈的同时不会留有任何一个缝隙。

好不容易不再咳了,伊芙琳摇摇晃晃着站起来,多托雷离她的距离又近了些,恍惚间,她又回到此前千千万万个日夜。

她和多托雷,暗无天日的房间,没完没了的实验,最后,她终将会在某一场实验中彻底失去价值,然后被丢弃、处理。

这不是她想要的。

“多托雷……”伊芙琳说话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不细听就会被卷进风雪里揉碎。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凝结出一颗小小的冰刺,食指指腹死死压着自己的脖子。皮肤被刺破,少许血液缓缓流出来。

她的生命就是她最后的价值。

伊芙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做过,然后,带着释然和悲戚的笑意,缓缓开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时间回到两三周前——

窗外正在下雪。

我曾有幸得到过一本童话书,书里所描述的雪是洁白柔软能给人带来喜悦的东西,它像是世间的精灵,飘飘然从空中落下,然后为一切都装点上白色的礼服。

但至冬的雪不同。

至冬的雪很硬很重,簌簌落下来甚至还能听见声音,没有规律,惹人烦躁。

颗粒状的雪球要用力搓才会化作粉末,粗糙的质感甚至会刺痛指腹。

至冬天气严寒,常常下雪,但天气晴好的时候那些雪也不会消融。

堆积久了不及时处理的话就会厚厚地压下来,连结成一片天,积少成多,慢慢压垮所有的东西,让人喘不过气。

我想,这大概就是童话和现实的区别。

——

“你在看什么?”面前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微微皱眉,提醒我回神。

她刚从培养器皿里出来,只披着一件厚实的深灰色大衣,乖巧地站在我的面前,听我指令。

“算了,我自己来记吧。”深灰色大衣下探出她常年不见阳光白的有些病态的手,她接过我手中的纸笔,开始自己填写这份实验报告信息。

最上方第一栏所询问的就是姓名,纸上沙沙几声她写下自己的名字“伊芙琳”。

“我还记得,”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应该都还记得。”

她根据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填写完成后把实验报告交还给我,“你自己去交给多托雷吧,太冷了,我要去换件衣服。”

她走到实验室的门口,抬头对准识别仪器,面容识别通过后实验室的门自动打开,她没有犹豫就向右转向。

看来她真的都还记得。

我随手翻了一下她填写完的实验报告,然后再次确定所有培养器皿的情况。

我的面前是一个无比开阔的空间,左右两边整齐排列着同样大小的圆柱形玻璃器皿,里面灌满了液体一样的东西,以及,里面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