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疑(2 / 3)

我本纨绔 行十里 1834 字 10个月前

“你是说巡抚大人信佛?”谢凌川问。

“信不信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前些年有段时间他常去寺中祈福。”封氏如实回答。

又是寺庙……谢凌川心生犹疑,冒昧道:“实在抱歉,可否让我一观?”

封氏爽快将其摘下,递给他。

那串子被盘得光泽饱满,可见确实经常被人佩戴。谢凌川细细拨过木珠,捻过其中一粒时动作一顿,在极不显眼的地方刻着“韶光”二字。

是韶光寺的物件。

一瞬,有一角白袍在他脑海中飘动。仅凭此物尚不能断论,可接连两案都牵扯到那人身上,着实让人生疑。

“大人,可是有发现?”王总旗凑上来问。

谢凌川将手串收好,若无其事道:“无事。”

他将那绿檀木手串递还给封氏,将离之际,又转过身道:“人既已去,无论是挂怀还是怨恨都已无济于事。木串越盘越新,人却已成往事,掌柜还需向前看。”

封氏面上怔愣,随即敛眸隐去情绪,道:“大人所言极是。”

年少时的爱憎别离,封存于心中多年的怨怼与希冀,随着传来的那人死讯,蓦地没了寄托。

也许再过几年,所有都将慢慢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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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寺内,香客众多。

顾江蓠趁人不备,绕过烟雾缭绕的大殿,踏入后间禅房。僧人们大多正在接客,后室寂然无声。

她站在一闪木门前,犹豫片刻,还是闪身进入空净的禅室。顾江蓠知道每日此时那人都在宫中为圣上诵经,故而无所忌惮。

她心中有疑惑,欲自寻答案。

空净的禅室无他本人准允,向来不许人随意进出。禅室的茶案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样子他有些时日未归。

其间摆设无甚特别,案台一张,草垫几只,经文数卷。只是一间小屋隐隐飘着檀木香气,那是经年累月的熏染所留。

顾江蓠幼时心情不畅之际,便会溜进这间禅室。她往往会跪坐在草垫上,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听对面的人为她诵读心经。

晦涩古板的经文并不能为小江蓠理解,只是空净声似清泉,空灵通透,好像再大的烦忧落入此中,都会消弥欲无形,再难寻迹。

可她长大之后,心性难静,便极少来此间听其论经。空净亦从圣命,久居宫中。

那般温和似清风的一个人,又怎会卷入轰动京城的命案?

顾江蓠不敢深想,也许一切只是巧合。可她难掩心中不安,立在禅室正中,情怯而无措。

架上的竹简被养护得很好,岁月的风尘未能在其上留下痕迹。她随手拣起一卷,轻抚经文,好似如此便能回到从前。

可正当她欲将其放回时,架上一个橡木盒子的一角映入她的眼帘。

那盒子放的位置极为隐蔽,若非她恰拿起这卷竹简,绝无发现的可能。可主人似乎也无刻意隐藏的意愿,但凡有人搜查,轻易便可寻到。

不要碰,有人在她耳边轻语。

顾江蓠目光怔然,鬼使神差还是伸手将其拿出。

那木盒上不沾一点灰尘,显然常经主人手。

她犹豫片刻,掀开盒盖,指尖不明显地颤抖。

是一块玉佩。

顾江蓠心神大荡,呼吸几乎停滞。

那玉佩中间刻着一尊药师佛,同先前谢凌川的那块几乎别无二致,只是人骨不再。

她颤手将玉佩翻到背面,一个“净”字赫然现于人眼前。

顾江蓠垂着头,神色难辨,有一只手紧攥她的心脏,她如坠冰窟。

“吱呀——”虚掩的寺门忽地被推开,顾江蓠慌忙将玉佩握于手中。

空净不知何时归来,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她。

“江蓠?”

顾江蓠心中一惊,面上强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道:“师兄去哪了?我找了许久,都未寻到。”

“方从宫中归来。”空净道,目光落在桌上的木盒上。

她连忙道:“方才在书架上看到的。这是什么好东西,师兄藏得这般深?”

“江蓠,”空净面上少有的未见笑意,语气冷然,“放下。”

顾江蓠面上一愣,忽觉眼前人无比陌生。

她忍住心头委屈,将手中玉佩放回去,抬头笑道:“师兄生气了?”

她走近那人,嗔道:“不知此物这般重要,师兄莫怪我。”

空净无言,转身离去。

顾江蓠连忙跟上。她本就是个受不住气的性子,接二连三地被冷落,脾气也上来了。

“空净,那玉佩是什么稀罕物件,值得你跟我生这么大的气?”

空净猛地顿住步子,回过身来,冷声道:“你既已出嫁,看在定北王府的面上,行事也该有些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