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才到什么时辰，早得很！”

“快去，殿侍已经放好水了。”

“这么好心？我说不淋浴就不淋浴？不会在澡池子里给我下药吧？！”

“嗯，你说了，她们就去买了。下药了，不过不是毒药，是养魂的调养药。”

女孩眼珠子一转，张开双臂，仰头笑着说道：“那你抱我去！”

“可以。”

姚齐钰的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把人提起来，女孩的手搭上姚齐钰的肩膀，搂住她的脖子，露出得偿所愿的微笑，姚齐钰为了不让她摔下来，用手托住她的臀和背，抱着她去澡间。

“你的头发好香！你洗头用什么洗的啊？我也要。”

“茶麸。我去外面洗的，你闻到的应该是精油的香气。”

女孩脑袋贴下去，“真的好香哦！姐姐你的脖子也一起香了。”她低头，撩开姚齐钰的头发，轻轻啄一口。

“诶……你，你做什么呢？不可以乱咬人。”

“可是姐姐真的好香。”

“……你喜欢的话，明天让桃田带你去洗头，就说带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到店里之后，跟老板说用跟我一样的精油，钱记我账上，照常月底付。”

“好耶！”女孩高兴的挥舞着手掌，舞动着身体。

姚齐钰压住她的背，沉声道：“安分点。”

“哦哦哦好吧。”

“我出去了，衣裳给你备下了。”

“是我喜欢的月白色的吗？”

“不是，是红色的。”

“好吧，勉强也能穿吧。”

“不用勉强，今晚先将就着穿，明天让殿使陪你去买几件月白色的。”

“姐姐！你也太好了！姐姐你过来一下。”

姚齐钰走过去，蹲在澡盆旁边：“怎么了？”

女孩趁她靠近过来，迅速凑上去亲一口，说道：“姐姐配得到我的一个香吻！”

姚齐钰只是笑笑，摸摸她的头：“好好沐浴，别泡太久，最多一个时辰，洗完吹干头发就睡了，少在夜晚玩，伤身体。”

“嗯嗯。”

.

女孩赖着不走，加上本身有道行在身，逐渐在十一王殿帮些忙，虽然帮倒忙的时候很多，但是好歹不闹自己人。

她爱去抓远超自己能力所能挟制住的鬼，而且是急脾气的鬼。她觉得惹他们生气极有意思，他们会在气急了的时候发狂乱叫做出一些让人唯恐躲避不及的事，她最喜欢看他们生气，她说好像在看戏一样。

于是她就经常被打伤，甚至晕倒，只吃一堑，不长一智。

姚齐钰只好带她去黄泉池泡，加速阴气的吸取速度，修补身体，因为她一出去必然要去找这些家伙的麻烦，甚至身体虚到极点她还会跑出去找别人的茬，姚齐钰真怕她要烟消云散了，她看护失败是要受罚的。

最后她还是看护失败了。

姚齐钰惯着她，直到她二十一岁。

她在凡间有些朋友。按照鬼界定下的规矩，鬼本不能以“鬼”之身份出现在人面前，哪怕是妖，也不可以。她犯了戒，她不仅以鬼的身份出现在朋友面前，还与他们日日嬉闹攀谈。

她以鬼的身份为他们谋取私利，小到猜谜，大到做生意，她从中来穿梭，使他们得到了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钱财、名望、地位……乃至是人。

姚齐钰在鬼界查死历，发现许多人生际遇急转直下的个例，在同一时间全都涌出来，顺着追查过去，发现是她。

姚齐钰立即切断她与人界的联系。

她被带回鬼界。

“我好心帮他们，我没错。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

“你介入太多了，扰乱了别人的命运。”

“命是定死的吗？”

“有既定的命运。”

“可我还是死了。”

“你不应该多管闲事。”

“你确定得了吗？不多管闲事，我就不会死吗？”

“我不能，但你不应该这样做。”

“你看，你也不能保证。那我坚守这个戒律，也没什么用。我能帮我就去帮，我没错。”

“你错了。有很多别的人因你而死了。”

“死是人最后的结局，他们怎么活，关我屁事。我需要的东西，他们有，我不坑不骗，我看到什么就做什么，我有能力，我理所应当得到这些。”

“胡闹！”

“你才胡闹！”

“你不是在帮他们！”

“他们这一生过得精彩。”

“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我不在乎。”

“收起你莽撞的勇气，既然如此，我请你亲眼看着他们的下场，看看生命无法阻止的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