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转世，注定不凡，哪怕早已给她安排了一个普通的命格，她也会顺着自己的际遇，开辟出一条新的生命之路。

她此行，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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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如何称呼你？”

姚齐钰重复说着这句话，也将她的思绪从过去之中拉回来。

“孔淮，或叫我的小名，阿茶。”

“孔淮。”

然后两个人陷入沉默。

孔淮没有开启话题的打算。

姚齐钰问：“在鬼界住得还习惯吗？”

孔淮道：“就那样吧。”

姚齐钰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到，你刚上任不久，应该让你慢慢来的。”

孔淮瞥眼看她一眼：“我没这意思。”

姚齐钰：“那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孔淮：“我想去妖界。”

对于姚齐钰来说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姚齐钰：“成为妖意味着放弃仙格，你想好了吗？”

孔淮漫不经心：“这有什么，我连跳弥繁湖的心都有过，一个仙格算得了什么。”

姚齐钰皱眉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太累了？你别看死历了，渡魂的工作停一停。”

孔淮轻叹一口气：“不是。”

“是我活够了。”

姚齐钰一愣，给她的脑门注入一道疗养的神力：“你累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孔淮无奈笑了，握住她注入神力的手，把她的手按下来：“我的身体，没事。只是心里忽然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修炼成仙像个笑话。”

姚齐钰反握住孔淮的手：“我懂得你的感受，你选择转世为孔小焉之时我就在担心，因为曹家有神君转世，所以我担心你没有从上一世的绝望之中走出来，我也在反思，后来我对你是不是太严格了，我不应该一刀切断你与人界的联系，或许我能找到更柔和的方式教你。很抱歉，孔小焉这一世，我也没能让你过得更好。”

孔淮向她走近一步，单手理一理她肩上的头发，看着姚齐钰的眼睛说道：“十一王，肩上的责任有时候可以卸一卸。我的选择，与你无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会责怪你，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姚齐钰摇着头对她说：“不要，别走这条路。”姚齐钰眼里闪着一些泪光。

孔淮浅笑道：“你可以，教我写一封信吗？”

姚齐钰立即答应：“可以的。”

孔淮低下头看着她握住的手，好像在透着这双手，看另一个人：“我有个朋友，也许一辈子会因为没有在火场里救下我而自责。她就是那个神君，对吧？”

姚齐钰温柔说道：“是的，她是妄神沈曦华。”

孔淮重复道：“她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姚齐钰道：“三水沈，晨曦的曦，繁华的华。”

孔淮又问道：“可有号？”

姚齐钰说起沈曦华脸色轻松了许多：“没有，曦华神女是个随性的人，她说光前世就已经有上百个名字要记了，成神了还要记长长的号，既麻烦了自己又麻烦了别人，索性就起了一个名字，用做本名，以后凡是见她的人，都去姓，直接叫她的名。”

孔淮听着也笑了起来：“她的性子，竟然和我很像。”

姚齐钰笑道：“你们在某些时候，确实挺像的。她那种勇敢的冲劲儿，跟你有得一拼。”

孔淮松开手问道：“我和她很像吗？”

远处的有个黑影耷拉着脑袋，一闪一闪的绕开她们，姚齐钰警觉转身，虚握一团神力，那个黑影迅速被拉过来，空中闪过一道黑影，到她手里就消失了。

姚齐钰道：“漏了一个。啊？你说什么？”

孔淮注视着她，眼神有些莫名的乖戾：“我和她，很像吗？”

姚齐钰握住她的手臂，和颜悦色的哄道：“不像不像，阿茶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孔淮看一眼她握住的手臂，眼里是幽深的沉寂的情绪，然后弯起嘴角苦笑：“我要去弥繁湖。”

姚齐钰颦眉，忧心忡忡，盼望着她能对这世间能多一分留恋：“不要这样，孔淮，不要这样。”

孔淮将她的手按下去，笑道：“已经够了，不再需要了，我很感谢你。”

孔淮问信的开头如何写，姚齐钰教她。

这封信她写了一整天。

最后跳下了弥繁湖。

姚齐钰没有阻止，她亲眼看着孔淮跳下去，亲眼看着她被湖水吞噬，溶解，一点点剥离人魂，将三魂七魄切割开，四散，细碎的与水草一样，死后化为弥繁湖的养料。

然后一道白色的光从湖面亮起。

一颗白色的珠子自白光的中心漂浮着向上，它的身上像是有八爪鱼的触手一般，拉起她四散的魂魄，强行聚合成一个破损的魂，这颗珠子稳固的存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