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日语,完全可以利用这门语言来理解英文的。”

“原来如此。”幸村略颔首,微微一笑,“弦一郎太紧张了呢。”

悠的年纪与他们相差无几,和他的妹妹大有不同。幸村认为,真田很难立刻从天降的她身上,感受到“亲情”的光。

只是帮她融入他们的世界、只出于强烈的责任感,那么即便是弦一郎,是不是过分害羞了?

说起来……

幸村轻轻捋起了左边的衣袖,深黑的木纹衬得他白得发亮,纤细的手骨节分明,肌肉强劲,“看来你真的很想学网球。如果有肢体接触就好,或许可以搭着我的小臂。”

热红已褪去,真田的表情再次凝滞,愣是此时才知尚存这样的折中之法。他陷入了深重的反思,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脑子是何时短路的。

“弦…哥哥有很多和网球有关的相片,我也看见了幸村君,看上去是能让人快乐的运动。”她开心地扬起唇,抬起的指尖轻轻触到了幸村温热的皮肤,“谢谢你。”

不算灯火通明的室内,她望过来的眼神格外纯净亮堂,清澈地盛着他一个人,好似全身心都信任着他,哪怕他还算个陌生人。

幸村微微抿起唇,愈发觉得不妥,不由地联想到自己的妹妹。春假结束,悠就要步入校园,最严峻的问题也许不是学术。

他想了片刻,认真地看着她,“不能向学校里刚认识的异性提出这样的要求。”

又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真田郑重地补充:“如果对方这样问你,也要拒绝。”

悠的睫毛忽闪,想着“牵手”大略是种私密的礼节,和她的翅膀不能随便给人碰是一个道理。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补习进入正轨,真田在另一张桌案上练字。

她只留了一点点莹白的指尖扶着幸村的手臂,和搭在他手心的样子不大一样,兴许是他们俩的肤色差异更大、他的手掌更宽的缘故。

跟读完课文,记背单词的时候,她偶尔会掀睫去瞅幸村的口型。因为穿了一身樱花粉,总好像颊上皮肤也泛着粉。

眯着眼睛思考如何写题的时候,微光里的尘埃快要落在她睫上,神态活像只小兔子,像……Usainu?

“弦一郎。”幸村蓦地出声,“洇墨了呢。”

声音很轻,作用于真田,却让他感觉身上某处遗忘已久、格外粘黏的胶布被猛地朝外撕扯开,他大梦初醒般垂下头,眸光缓缓聚拢在本该纯白的素纸上。笔尖滴漏的大块墨渍污了俳句,和涌出一泓鲜血一样刺眼。

“这样松懈下去,你的书法永远没办法超越我哦。”

哪怕不去看他,真田弦一郎也能想象幸村说话时眸中闪烁着怎样的锐光,皆是尖锥般刺入他肌肤的提醒。

“哥哥一定没问题。”悠清亮的嗓音响起。

他抬了头。

她模仿着电视里加油鼓劲的姿势,握着小拳头挥了挥,金橘色的眼瞳中还是特有的、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柔情,“加油,不要松懈,超过幸村君!”

幸村精市眼球一动,长睫一低,盯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写你的题。”

明白过来自己的目标,悠立马埋头继续。真田起身去开灯,再回来后,除了淑子中途送来的一份茶点,和室内风平浪静。

小插曲不影响悠的发挥,太阳落山前,她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幸村对她的记忆力做出了不错的评价,她解释说,只是理解。

“英语的文法也比日语简单些。”悠总结道,转而舒展了眉眼,期待地看向真田,“时间来得及吗?只要教我基础动作,明天哥哥练剑道的时候,我就有东西可以一起练啦。”

“先跑圈。”回答她的却是幸村,“绕真田宅,30圈。回来我再教你挥拍。”

真田侧眸看向他,心知他要逼她打退堂鼓,可悠绝对比幸村想象得倔得多:只因没在她给自己框定的时间内搞定无法理解的地球物理,她熬了两夜,却每天都正常从凌晨四点开始禅修,继续看书、写题。如果不是他第三天起了夜,根本发现不了丁点异常。

他的目光浅浅扫过刚及他胸口的纤弱女孩。

真田宅、30圈……

“先跑……”接到幸村的眼刀,真田弦一郎口中的数字又提了点,“15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