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仅有普通人，还有修行者。

不需要修行到太高境界，修行者便能劈山断江，如同话本中的神仙。

这一点，陆小客身前的青袍男子努努力就能做到。

但即便如此，这个世界像老陆一样的普通人还能够安稳的生活下去，最多也就是生活条件差一点，而不至于被修行者当猪狗一般屠宰。

其倚仗，就是大周圣皇。

那位一手创建了大周圣朝的存在。

现在，圣皇崩。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月前。我老师昨日才跟我说，说是圣皇圣后一个月内相继升天，但由于圣皇没有子嗣，第二代圣皇传给了一个叫周有道的年轻人。”

“这周有道似乎于圣皇有关系，三年前就被接到了扶摇城。”

“扶摇宫里传出的消息是，圣后临死前传位周有道。”

“现在圣皇崩的消息被封锁在了扶摇城，扶摇城现在许进不许出。”

“城外知道的人不多，离山书院里知道的不足五人。”

“但扶摇城不可能一直封着，消息瞒不了多久。”

季少竹眼中带着惊骇滔滔不绝地说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下他心中的恐惧。

圣人寿元可达五千，如今刚刚千年过去，圣皇正值壮年，却突然升天，一个月内圣后也离世。

没有任何一人听到这个消息会不恐慌。

除了眼前的年轻人。

“那这与季迟迟有什么关系，她总不可能是圣皇的私生女吧。”

陆小客的淡然让季少竹心中安稳了许多。

“那倒不是，只不过......”

“迟迟可能与那周有道有些关系。”

“这都能扯上关系？”

陆小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骂娘。

“我听迟迟说，她本来有一亲生哥哥，三年前被带到了扶摇城，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你大发善心随手收留的一个女孩，大概率是如今二代圣皇的亲妹妹喽？”

季少竹也很无奈，但只能应声点头。

“这事儿你跟你老师讲了吗？”

“没有。”

“你倒是看得起我。”

陆小客笑骂道。

这么一笑，季少竹就知道，陆小客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不过这婚事还是罢了。”

“这得看你家老爷子的。”

“季少竹，你......”

————

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便准备出发回巫州。

陆小客也要跟着去巫州。

圣皇崩对整个天下的影响很大，他必须去更大的地方早做打算。

没有什么煽情的话语，只是说了一句走了，陆小客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也是十七年来他第一次真正的离开这个家。

那个院子似乎有什么诡异，离得越远，他的眼眶越红。

等在马车上，看着那越来越远的云台郡城城墙，陆小客还是忍不住流下了几行泪。

旁边的季迟迟没有嘲讽，她知道，重情之人才是好儿郎。

但她怕自己刻板严厉的叔父会看不起陆小客，便挑起了话头。

“陆小客，你去巫州之后要参加我们离山书院的考核吗？”

流泪的年轻人没有遮掩，大方的擦掉眼泪之后回答道。

“不去。”

“为何不去？”

陆小客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儒生女子，她似乎认为离山书院的考核很容易通过。

在这个世界上，由于修行者的存在，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毕竟，当今天下的圣人中女子可也不少。

但就儒道而言，女子仍然是极为少数的存在。

更何况，季迟迟还不能修行，一个不能修行的女子在大周十大修行书院之一的离山书院如此天真的生活着。

陆小客将目光放在了季少竹身上。

季少竹感受到了这道目光。

“我如今儒道三境，武道三境，忝为离山书院教习。”

“首席教习。”

季迟迟补充道。

虽然陆小客十七年来从未离开过云台郡，也很少接触修行者，但修行界一些该知道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修行最高点的圣人也只不过是五境。

比如书院的首席教习意味着下一任院主。

“叔父四年前就儒武双双突破到三境，三十岁以下的三境，还是两道同修，整个巫州怕是都没几个。”

“三年前还代表离山书院参加学宫大考。”

“你知道学宫吧？那可是儒道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