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周文生健身完冲完澡出来之后就收到了许林打过来的电话。
“周先生,现在有事吗?”
许林说话姿态依旧放的很低。
“没,怎么了?”
“您方便出来吃个饭吗?我和我妹妹,还有我爸都在,餐厅订好了,您直接过来就行。”
“可以。”
“嗯,好。”
挂了电话,许林皱了下眉,他原本以为是只有许林一个人的,毕竟他是家中长子,决定权也在他的身上。
但现在倒好,直接家庭会议了。
人越多,事情越难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驱车到地,周文生便看到了站在餐厅门口等着的许林了。
“菜都点好了,你可以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加菜的?”
许林领着周文生来到了冰柜前。
楚水市的餐厅特色基本都是新鲜菜放在冰柜里让人去挑的。
“不用了,先吃着吧。”
“诶,好。”
不知道为什么,周文生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区别对待了似的。
进到包厢里,周文生感觉出许林一家子人全过来了。
下午和他一起洗脚的许灿,还有在病房里就见到过的许利荷以及他另一个妹妹阿花和病床上那位老太太的丈夫,那个小老头。
新面孔多了三副,一个略胖的男人,脸上也带着丝丝的青涩,估摸着和许灿差不多的年纪,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有点矮,娃娃脸,长得倒是蛮可爱的,许是他的妻子吧。
另外一个就完全是稚气未脱的小男生,大抵就是许利荷那即将要出国的儿子了。
刚进去,周文生就对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在许林的安排下坐了下来。
“先吃吧,菜都要凉了。”
许利荷开口说完,众人便动起了筷子。
周文生也没客气啥,不紧不慢地动起了筷子。
“周先生觉得什么时候完成比较好?”
许林在一旁小声问了句。
“我没有特别的时间要求,不过最好的话是在这周五吧。”
周文生思考了一下,说。
周末月月放学了,他俩也都好久没见了。
“今天周二,还有三天的时间道别。”
周文生剥着虾,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也都低头似乎在想什么。
莫名的,配上许利荷之前说自己是黑无常这句话的时候,在自己扫视过他们时就有种死神来收割人头的感觉。
“人死了,再多的钱也没用。”
那个默不作声沉着脸的小老头说话了。
只是没人附和。
大伙儿都有自己的心事和小九九,他们都还年轻,自己的儿女更不用说了。
后面需要的资源也不少。
“爸,话不是这么说的。”
许利荷开口了。
虽然在医院,许林作为整个家庭的长子,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很不客气的样子,但实际上,依旧是家里最有钱的那位享有着话语权。
“我们给妈也做了不少了,花也花了上百万出去了,你说从一开始我们就放弃治疗,这钱拿去让阿灿开个店,或者说是让林哥扩大一下公司规模,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活得舒服些了?”
许利荷问了句。
“阿灿也不小了,也该要结婚了,阿翔(许灿表哥)和千千(他妻子)也准备要个孩子了,妈一直不好,拔管拔不掉不能回家,这样子干杵着能是个什么办法?最近我学校招生也遇到了点困难,生源少了很多,我这段时间也都是找老黄拿的钱(许利荷的丈夫)。更别说你让妈一直这样子呆着,她能舒服吗?妈要是能开口说话,信不信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你们把她的管子给拔了。”
许利荷恨恨地吃了几口菜。
小老头默不作声。
虽然说之前拿出了自己和妻子存的钱,但放在治疗里也就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大头还是许利荷出的。
她如果说自己没钱了,那还说什么呢?
周文生看着许灿,这家伙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流露,像是没吃饭似的猛猛炫,夹了面条又夹了肉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他对他奶奶的感情很深,可那有什么用?
他在这方面的去留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不像是他的表哥有稳定的工作,有了妻子,咬咬牙出点钱说让奶奶多活两天就活两天。
更不像是他的表弟,年龄小,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敏感,住在城里,在奶奶还在的时候一个来月左右才会过来看望她一次,感情自然没那么深。
“周先生……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妈……走的舒坦点吗?”
许林看向周文生,问。
“最后确定之后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