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沈稚迅速将木箱复原,她紧接着再随机检查了几个箱子,发现底层都藏了少量的矿铁。

一个箱子装的铁块虽不算多,但是这成片的货箱算在一起,俨然是个大数目。

如果不止这艘船,其他船只上的货也同样如此的话……

沈稚蓦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对大兆律法虽说不是太熟悉,但是也知道铁矿在民间只能少量流通,以这船上的流通数量来看,如若被官府发现了,那是要下大狱的!

沈稚惊骇,内心思绪翻了天。

这时舱门被打开,先前出去的工人返了回来。

“沈小娘子,你这边清算完了吗?”

沈稚压下心里的震惊,努力让自己的脸色保持正常,她平静道:“好了。”

“别处还有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稚合上簿子,走出去:“我没事,可以继续。”

去往另一个货舱的路上,沈稚踩着甲板,试探道:“这里的货清点好后都是直接交出去的吗?”

工人笑着跟她解释:“按规矩,我们清点完,要上报给谢老大,等老大再次清点完,才会正式交货。”

沈稚陷入沉思,还要经过谢爷爷的手,就说明谢爷爷对这些都是知情的。

第一次是清点确认,第二次估计就是转移了。

沈稚摩挲着下巴,难怪货船被江盗劫了,明明不是太重要的货,谢爷爷却大半夜的就要起航去抢。

那工人道:“怎么,沈小娘子对码头上的事有兴趣?”

沈稚用笑意迎他,装作不经心地回道:“我就是想了解了解谢爷爷在码头上做的是什么,很厉害的样子。”

工人俯下身子,把她当作小孩,用开玩笑的语气道:“那可不,你谢爷爷做的可都是大事!”

沈稚装作疑惑,继续不露底地探问:“什么大事?”

工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拍拍她的脑袋:“这个嘛,你再长大点就知道了。”

沈稚怀揣着沉重的心事在码头待了整天,回去的时候李正与张柳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李正狂灌了几口水,压下嘴里的口干舌燥,才问她:“你怎么了,累了?”

“嗯?”沈稚心不在焉,“没什么。”

边上的张柳劳累过度,浑身的肌肉都开始造反,酸胀不已,腰也累得直不起来。他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腰一边道:“魂不守舍的,你伤口又裂了,伤到脑子了?”

“没有。”沈稚平静地答完他,一手捏起他腰侧的皮肉,用力一揪,“我不介意让你的脑子也裂开。”

沈稚没手下留情,张柳疼得蹦到离她三丈远,生怕她下一步把自己的脑袋给掰了。

沈稚没准备把这些事告诉他们,她收回紊乱的心绪与他们一路打闹,回到谢府才又沉静下来。

之后的几个月,沈稚的心里始终压着这件事,但没和任何人说,她也没去问谢知堂,只是增加了自己去码头的次数。

她手脚利索,头脑聪慧,与码头的人几乎混得全熟。工人们会让她帮忙清点不同船只上的货,沈稚一有机会就偷偷地检查货里是不是藏了暗格。

沈稚自认自己不管是情绪还是动作都隐藏得很好,没让人发现,直到有一晚被谢知堂叫去了他的书房。

这是她第一进谢爷爷的书房,里面只点了几盏小油灯,昏昏暗暗的。

谢知堂坐在桌案前,昏暗的灯光衬得他花白的胡子都镀上了金光,干瘦有些佝偻的腰背隐在后面的黑暗中。

他手里捏了几张信纸,本来低着的头在沈稚进来后便抬了起来。

沈稚站在他面前:“谢爷爷,你找我?”

谢知堂压下信纸,道:“汀州太守攻山了。”

“什么?”沈稚的手拍上桌案,“山河林众人呢?”

“林里没出事,不要着急,你爷爷他们也不是吃闲饭的。”谢知堂招手让她坐下,然后把手中的信纸递过去,“这是山河林那边送过来的信。”

沈稚伸手接过,快速读完,神情越发的不善。

谢知堂静静看着她,他现在才发现,沈稚沉脸的时候,与沈应那小子颇为神似。

沈稚手上用了力,把信纸边沿捏得发皱。信中所提,虎视眈眈的汀州城兵在半月前正式攻山,山河林以沈雍与沈应为首,死守清风山,如今半月有余,汀州太守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山上山下双方僵持着。

“你不用紧张。”谢知堂试图抚平她的怒气,“你爷爷他们占了地利,长久战也不见得会处与弱势。”

沈稚抬眼:“他们欺人太甚!”

之前汀州官府都是暗暗试探,山河林这次在沈稚记忆中是第一次如此大动干戈。

“沈游现在还小,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些事我与你爷爷都不打算瞒你,之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