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洞房(2 / 2)

这条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这般自我劝解一番,心内便再不甘也勉强压下去了。

刘贵站在离床半米远的距离,呆立了半晌,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等他意识到自己真地娶了陈枝为妻时,一股狂热的喜自腹部不断涌上,浑身都滚烫无比。

他麦色的脸也红了个透彻,伸着手将自己的腰带解了,脱下外袍,依然紧张无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美人。

尽管陈枝闭着双眸,在她面前,他依然是紧张的,只觉自己碰一碰她,也算亵渎了她。

可是双手却鬼使神差地,探了过去。

他轻轻摸了摸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庞,体会到一阵滑腻的触感,渐渐地,手往下,开始颤抖起来。

陈枝掐着自己的手掌,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开始混乱了,她感觉刘贵的手放在她的脖颈上,粗粝的指腹,在上面流连……

她竟觉得难以忍受。

这一刻,她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和排斥,可终究是咬牙忍住了,只一动不动。

那双手似乎来到她的腰间,在哆哆嗦嗦地解着她的腰带。

解了许久,听到他喘息的声音,仿佛是害怕,又仿佛是兴奋。

他抖得厉害,空气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似自鸣钟敲击在心口。

陈枝希望他动作能快一点,早些做完这件事,她便就此认命,再不会从脑里冒出那些纷杂的绮思念头。

从此后,就一心一意地守着刘贵过日子罢了。

腰间的裙带松了松,他好似解开了她的腰带,一点点扯动着,陈枝认命地攥紧了双手。

可是,正待进一步时,却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夹杂着刘父刘母的喊叫。

“你们是什么人啊?为何私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干什么啊?别去那间房!官爷!今日是我儿子的大喜日子,求官爷赏个脸面……”

刘母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阵沉重而飞快的脚步声,正朝新房而来。

陈枝心中一慌,忙睁开了双目,刘贵道:“阿枝,莫怕,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话,他还没走两步,只听“砰”的一声,竹门已被人踢开,因力道过大,好好的门竟碎裂成三四块,溅落在地上。

室内红烛燃得正烈,柔和暧昧的光笼罩着这一方小小的竹屋,来人一身玄衫,眉眼秾丽至极,偏生又被浑身的黑衣压得锋利无比。

凤眸暗涌攒动,周身怒意滔天,神色却沉沉如井,丝毫看不出半分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刘贵脸上,又落在陈枝身上,深眸的晦暗似乎又多了点,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

刘贵认了他许久,也不敢认,只睁大了双目,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许长弋攥得双手剧痛无比,冷冷命令:“将此人押出去!”

很快,他身后的兵士便上前押住了刘贵。

刘贵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好似突然失了声,竟来不及惊喊,亦来不及回头望上陈枝一眼,就被带了出去。

门敞开着,微冷的风吹进来,满室的烛光闪了影,瑟缩了一下。

陈枝站在床边,紧紧攥着红绫裙,却举得自己也像桌上的烛火,仿佛被风吹一吹,整个人就要倒下。

她的酒意陡然散去,浑身都僵住了,头皮一阵阵发麻,却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那玄衣男子步步朝自己逼来。

他面容俊美,眉眼昳丽无双,深邃的眸涌动着令她熟悉的悸动。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记忆里那如雪风华的人。

他的肤色褪去了玉样的光泽,似乎经受了长年累月的曝晒与风霜,如今黑上几分,越发凸显出五官轮廓的流畅与锋利。

似风雪里盛放的红梅,美丽,却添了肃杀与危险的气质。

待他要走近了,陈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

他长高了许多,身形劲瘦,却明显能透过衣衫感受到结实的肌肉。

他的肩膀本就宽阔,如今褪去了稚嫩与单薄,越显得高大,她几乎是微抬着头,以仰望的姿势看着他,而他仿佛只要轻轻伸手,就能轻易将她笼在怀内。

一种逼人的紧迫感,让她的滚烫的脸颊倏然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