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8(1 / 3)

赵演听到赵奕的话,眼神微颤,看来后面有一场硬仗要打。

踏入公堂,正见身如松柏的林浥尘立在一侧,大理寺卿坐在高座翻着案卷唉声叹气。

见到赵奕,大理寺卿走上前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赵奕微微点头,随后坐在主审位置。

“不必多礼,”

此时恒家管家亦是被衙役们找过来。赵奕问起恒大人为何没有出现在大堂之上。

恒家管家跪在地上,身穿着深蓝色的绸衣,擦在布满着皱纹的脸颊,带着哭腔道:

“回太子殿下,我家大人他因为少爷的离世,现在整日里吃不下睡不着,方才喝下大夫开得安神汤。好不容易睡着,望殿下见谅。”

留在京中的恒家上下都是精明人物,就连管家身上也有个协律都尉的虚职,见到太子殿下,说起话来确实不卑不亢。

赵奕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不断敲击,薄薄的信纸被他另一只手捏在指尖。

“昨日恒大人还催着孤给他一个说法,如今凶杀案已有端倪,熙宁公主又提交了与恒家有关的物证,孤正等着你们恒家来对峙呢,恒大人反倒不来了?也罢。”

端坐在最上方的赵奕,脸上喜怒不明,语气却不虞,堂上众人的心脏随着他敲击动作跳动。

太子是从将那厚厚信封端给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惴惴不安地拆开了信,抖出一大笔账目,还有那林浥尘的奏折。

大理寺卿看清笔墨,霎时绷紧身体,望向立在一侧的林浥尘,目光又游弋到赵演身上。

太子赵奕他是不敢忤逆的,又摸不准赵演在其中是什么位置,最后只把矛头对准了林浥尘:“这几桩江南大案早就了结了,避税的富商该抄家的抄家,该斩首的斩首…现在又攀扯恒家受贿,林学士,你这是何意?”

林浥尘身有功名不必跪拜回话,他背脊挺得笔直,言辞犀利:“这账目正是当年结案后,从一部分富商府上抄家所得,在下时任地方官,自然要秉公呈奏上听,绝无恶意攀扯之心。”

大理寺卿气急,生怕林浥尘说出更多不该说的,重重地拍了下桌:“你当初任的官也不过小小一个郡守,江南茶税案自有钦差负责,非你一人承办,你有何能力确保这账目是真?”

这账目上与恒家来往的富商要么死无对证,要么流放北地,对口供极难。

然林浥尘似胸有成竹:“请刑部翻出当年江南案卷,再翻出查抄的富商家产清单,多方求证便可知真伪。”

大理寺卿一下子噎住,望向赵奕的眼中带着求助。

而赵演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林浥尘,他这般说,莫非刑部案卷有什么漏洞可以应证恒家受贿?

还是林浥尘手里有更多证据?

罢了,事态发展非她能左右,她只需当好晋帝的眼线就好。

正在赵演魂游之时,恒管家突然阴毒地看了她一眼,砰砰砰,在地面上连磕多下,血丝从他额间渗出。

赵演下意识摸上自己肿胀的伤痕处。心脏此时加快速度跳动起来。明明是酷暑,赵演身上汗毛却根根乍起。

果不其然,那人声音凄惨:“太子殿下,我们恒家冤枉!”

虽不喜这种吵闹景象,赵奕还是端着一副温润太子模样,声音沉稳威严:“对于这些账目,你有何要辩驳的?”

这话里便是偏向这账目是假。

站在一旁林浥尘,仿若是方外之人,同此处这场闹剧毫无瓜葛。微风吹进大堂内,将他衣角吹得轻轻摆动,更显他文人风骨。

恒家管家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站在两边的衙役走过去拿起信件,双手奉于赵奕面前。

接过两封信件,信纸洁白轻薄,展开后透过还能看见纸张背后的墨汁,泛着点点金色。显然是掺杂着金子的墨写出的。这种墨昂贵无比,只在贵族世家之中流传,就连赵演也接触不多。

那信纸凑近可以闻到淡淡的梨花香气,不似寻常墨香。

恒家管家眼神头磕在地上,眼神却不断扫过赵演衣角。

“太子殿下,这是熙宁公主与细作勾结的证据,熙宁公主与叛军勾结买凶杀死我恒家长子,林学士也受她指使,伪造我恒家罪证,其心可诛!”

赵奕将信纸交给身侧录供的书办官,书办接过信纸细细查看。

“禀殿下,其中一封确为熙宁公主笔迹。”

这位大理寺书办,在笔墨上颇有造诣,是当年赵奕负责科考之时特地寻来,只为防止徇私舞弊。而后发现是个人才,便命其留在大理寺。任职多年,从未出错。

赵演这才从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我与恒家无冤无仇,怎会□□?且我极少出入宫外,又从何与北地叛军勾结?”

话音落下,只听到身旁传来冷哼。

“老奴怎知熙宁公主与我家公子有何仇怨?以往公主高贵,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