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镜中月(1 / 6)

吾与汝说爱莲 连舜 4226 字 11个月前

“阁主。”

“嗯。”工作狂姬少司的睡眠很浅。

“两位娘子的复赛敲定今日未时,不如去榻上歇息。”

“不了。”窗外天已拂晓,姬少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手支着头就能打上一盹,哪来那么多矫情。

“天光正好啊。”循着男人的眼光望向窗外,程门远如是说道。

“……不好说。”

男人往楼下走去,却瞥见舞台中央的一点白。

小人儿扶着台柱迷迷糊糊地嘟囔。

“真是个傻的。”姬少司走近她时,毫不客气地在她额角弹了个脑嘣儿。

这要是睡了一夜不得把身子骨睡僵了。

她的迷糊贪睡起码证明了前一点,呆看着眼前人其实眼里有光无像,刚想伸出手去碰碰却被酸硬的胳膊钳住,只是对应着在自己脸上刮了刮:

“姐姐,脏。”

耳边是那带点沙哑的声音,对那对迷蒙的眼,其中困乏转身一变倒有了些撒娇意味。

“姐姐”,多久没听到过了。

男人下意识抹了抹脸,指上是淡淡的墨痕,他想把她推醒。

“困——”她连挥手都懒懒的。

“好。”他眼神一暗,绕过她的后颈,兜住她的双腿,托了起来。

程门远比姬少司慢了几步,在远处识趣地站着。

“套牢了啊。”

金羚坊的一角。

“若锦啊。”苏婆子揉捏着洛央的两肩,“老婆子我啊知道,你气不过,那丫头片子怎么能和你打平呢。”

洛央只是闭目养神。

“她那花架子能耍几次,今日你可必赢,等会儿底下的进来给你送参茶,也卖我个面子,可特意让加了些姜呢……”

这些话她是不稀得听的,特别是对“若锦”说的话。

轮班在树丛边守了两日的士兵可算是捡到宝偷着乐了:黄土坡上已是坑洼初现。

如果那方法真可行,那么此时已初有进展,但是——

“但是,敌人挖的战壕敌人最清楚。”哪有什么一颗金粒子换一条命的便宜买卖。

从平坦到坑洼,敌方不可能完全无所记录或者说心留一线。

到底谁是洞里的蛇,现在还不能定呢。

“上报军营。”连舜对战友撂下这句话继续匍匐侦察。

“总不可能把这些挖坑的脸都记下来吧。”成金柱犯了难。

“对……”但是就像自己军中一样,等级森严,挖坑的总归是底下那么几个不是吗。

对!看向远处佝偻的若干褐色“甲虫”,他仿佛突然被点醒。

“将军。”看着营帐中的通信兵,军师说道,“可不能再拖下去了,难道就在这干吊着?听老夫一句劝,且听老夫的计策……”

罗莽一摆手:“……粮草齐否?”

“前夜已备。”

“主军现在何处。”

“距敌近百里处止。”

此时僵在原地的通信兵突然有了异样,呼吸浑浊急促,晃荡着倒下去。

“中暑了。”旁边的士兵忙去查看,得出了结论。

“是的了。”罗莽眉头一皱,转而又舒展开来,“传令下去……”

午时已到,日头彤彤然,蔑视这底下的树丛,本来应该绿得油亮的叶子也像被烧灼,边缘上荡起热流。

喉咙里最后一口水都快被榨干了。

凿地的各式工具一个个以头抢地,“干不下去了。”有谁这么说,连舜是听不懂的,但总归是发怨不是吗,他担起两桶茶水就往远处走去。

“前面的。”这句听懂了。

他转头,见那月夜相遇的大汉正朝自己招手,他只是招手回应着继续赶路。

见连舜不多理睬他,那大汉径直走来把他拦下。

“这几日不行啊,眼屎糊子都比那些金粒子大。”大汉的脖颈虚胖着,里头一股股的都是热气,“挖得差不多了。”

是的了,他们已经不耐烦了。

“我可早就不打算挖咯。”

就由他来把迟来的帷幕拉开吧。

“你这里头是茶水吧。”大汉也单刀直入挑明目的,“给我和弟兄们来点吧。”

“这,这可不成啊,我还得挑去卖呢。”连舜一手下意识去护木桶,反让担子偏了重心倾倒下来。

亏得那一时被那汉子抵住,这才没洒个精光。

“嘿哟。”连舜苦起了脸,看着那左一滩右一滩的茶水直拍大腿。

“给与我们吧。”是的吧,他是咽了一口口水,淡茶的清香勾得那喉头打滚。

“卖与你们,卖与你们。”连舜摆着手要把盖子全揭开。

汉子却对那帮弟兄招起手,“过来吧。”